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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9章 思念如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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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,你在思念一個人。”

小鼻涕蟲又鉆出殼了。

塔央在河邊給犰狳蜥清理羽翼,煥-汀一個人坐在巖石平臺上拄著下巴發呆。

“那你說我在思念誰,你自以為很懂我。”汀沒有音調地回應小鼻涕蟲勾起的話題。

“不是你的母親,因為你已經得知她現在很安全。”

......

“思念親人和思念心怡的人,是兩種狀態,你的狀態表現在後者。”

......

“你在思念一個異性,他的名字叫‘梭朗’。”

煥-汀沒能想到鼻涕蟲會直接說出了她心中所想之人的名字,仿佛經它說出她才意識到自己想的正是這個人,就是這個人,讓自己在夜晚應該熟睡的時候望著星空如白晝一樣難以入眠,不能控制自己的大腦什麽時候該思考什麽,仿佛一個自由的精靈隨時隨地躥進她腦海、駕馭她思緒,讓她不自覺回想起她和他的過往,回憶的畫面一遍又一遍被翻出重現,她回味著其中意味,以前、甚至即使是在發生之時她都不曾想過的東西,現在她卻能從回憶裏回味出太多意味...這讓她欣喜,也讓她發狂。她以前只覺得她和梭朗的關系很自然,在一起的時候很輕松,可從什麽時候開始,是哪一個節點促使她開始,她已經分辨不清了,她開始思緒紛亂,紛亂中又耐心十足地屢析一絲一線...初次見面,魔術驚變團的帳篷外,她以為的他們的初次見面,他一見如故的眼神,他主動提出要幫她確認躺在玻璃棺內的女人跟她母親的關系...再見面,趨於幽靈出讓契約的隔空調換,她被換到他面前,看著他將為她簽下的一紙契約,他將為她犧牲整個靈魂...厄貝斯加的黑白菱格棺材鋪外,冬雪飄飛,她和他如遇知己,長談雪下...在巫師道去往千魚巷的螢火蟲之溪上,她和他靈魂碰撞般的對望...在巫師道回往厄貝斯加的螢火蟲之溪上,她看見幽靈坎西瑪-德在他面上的一吻後,心情是如何背著自己偷偷地失落...在棺材鋪的那間小屋裏,分別時他對她說過的那句奇怪的話,“我也沒什麽好記的,就讓我記住你吧...”

他是怎麽了,她是怎麽了,為什麽事情變得可思可想,她的心境從來沒有在這個方向如此覆雜過,甚至比在遭受魔族壓力最大的時期她也不曾這樣感到困擾,那時的壓力是一塊巨石擊浪,擊打的同時也形成了對抗的反作用力,壓力壓著她,也促發著她,她感到恐懼但也有動力,可是現在...她困擾的是她自己,這個力不那麽光明磊落,反像毒藥、像細絲,浸泡著她、纏繞著她,使用的是一個慢性殺手的手段折磨著她,並且戰鬥的人只有她一個,她不能有夥伴,不能有幫手,她得獨自一個人知道,一個人面對,一個人找出解決的方法和道路,因此她更加感到窒息和混亂,她不知道自己陷入了怎樣一種狀態,在這個狀態裏作出的決定是否會影響到未來,是否作出的決定錯誤率極高...

他現在跟她在一起,那個她,美麗大方的幽靈,坎西瑪-德,他們在一起經歷著什麽,而那些經歷裏沒有她...她因此而悲傷...

他恢覆了天生的容顏,那張俊朗面龐,那副精致輪廓,那雙明亮雙眸,清澈的眼神,註視她的目光,她已好久不見...她因此而難過...

她反覆思索著他那句動聽的話,“讓我記住你吧...”

讓我記住你吧...

“他會忘了我嗎?他會變嗎...”

煥-汀不知道她說出了聲音,小鼻涕蟲動了動觸角,說:“這是男士的一貫作風。”

“什麽?”

“新鮮感。”

“新鮮感...人都有新鮮感,都有好奇心...”

“關鍵在於,經歷了新鮮和好奇,還能否一如既往。”

“他並沒有承諾我什麽,我也不能期盼他一如既往什麽...”汀悲觀起來。

“他勾起了你的思緒,他在這麽做的時候如果只抱著隨心所欲的態度,那就是缺乏責任心,一個男人在勾引起一個女人的興致之後,失去了新鮮感,後續不再有所表示,這種行為雖然不違背道德和倫理,但應該過問過問自己的良心。”

“梭朗不是你形容的那種人。”

“我們拭目以待。”

“我仿佛看見你在笑?”汀蹙眉低頭看著小鼻涕蟲。

“你根本看不到我的嘴。”

“不對,我是聽見你在笑,你說話的方式有種幸災樂禍在裏面,我很不喜歡。”

“你不喜歡,我也不會改。”

“你說你和蝸牛長得那麽像,為什麽你卻長得讓人作嘔?”汀故意說出這番不討喜的話,因為她的意圖就是跟它拌嘴,至少可以轉移一下註意力。

“因為蝸牛有殼,我沒殼,有殼像是有家,沒殼就像流浪漢,流浪漢骯臟又孤單,註定受欺淩,每況日下,變成了可憐的讓人唾棄的角色...”

“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。”

“有感而發,直抒胸臆。”

“隨便再說些什麽吧,天馬行空,說什麽都行,別鉆回殼裏面,多無聊。”

“你在需要排解情緒的時候希望我陪你說話,不想聽我多嘴的時候就讓我鉆回殼裏,明晃晃的不尊重和赤裸裸的輕視,不過本蟲子不計較,我們可以談一談你的打算。”

“打算,我對以後的打算?”

“對以前你也打算不來...很多人不願做以後的打算,用水到渠成之類的話掩護他們銹住的大腦和懶惰的陋習,要麽被客觀事物推著行動,要麽主觀上碌碌無為、消磨度日,你兩種都不屬於,那麽談談你的計劃。”

“我的計劃就是參與進大家的計劃,參與進對抗魔族的隊伍中去,現在的大環境已經形成,即是如此。”

“那是大環境,你要是真誠地貢獻自己的力量,就應該有自己的對抗計劃,不管效用是大還是小。”

煥-汀想了想,“那必定是第二靈魂召喚術,墓埃和岱普諾提出的計劃,我要做好的部分除了全力配合他們,就是保障自己的安全...保障自己的安全...”煥-汀突然茅塞頓開,“我應該去未知領域,我得去未知領域...我可以去未知領域...”

她是說出了一個逃避魔族迫害的正對方法,但同時也是一個逃避內心對於梭朗情感的決策。人們在心情慌亂、不能平靜的時刻,喜歡上到高處或去到遠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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